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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个人收入税与消费税

总觉得我以前在落园写过这个话题,结果自己没搜到,只是两年前简略地讲了一下美国的养老金而已。那就把这个还蛮有意思的话题也写写吧。

这个话题其实是去年年底在智利的时候,无意中混入了一群智利税务局职员的日常烤肉趴。别看我西语磕磕绊绊,还喝得醉醺醺的,谈到税务那我立马就来了精神,怎么也要掺合一下。

那几位老兄谈及智利在辩论现行的向个人收税的制度,是应该以消费税还是收入税为主?收入税大家都比较熟悉,一般是工资就直接被扣完了,美国等国家还有臭名昭著的4月15报税日。消费税很多时候不注意都察觉不到,美国还好,一般价签是税前价,然后一结账才能看到消费税。这主要是消费税在美国属于地方税而非联邦税,所以才有大家跑到免税州购物。中国大部分价签都是含税价,不仔细看发票可能都没意识到税率到底有多高。

智利的消费税以增值税形式出现,达到了惊人的20%。对于个人消费者来说,不存在增值税进项抵扣这一说,所以就是全额承担了。

中国的消费税这些年也被改革成了增值税,平均可能有17%,基本上都是奢侈品税的概念了。有意思的是卫生巾居然被归为增值税意义上的奢侈品,适用13%的税率。记得好像是历史遗留原因,不知道过些年会不会考虑国情进行调整。搜了一下现在婴儿纸尿裤的税率已经降到9%了(来源)。

美国的消费税极其复杂,有州、市、县等等多层。加州基本是9%左右,食品之类不征税,卫生巾现在也不征税了。芝加哥所在的伊利诺伊州消费税好像有11%,算是我印象中比较高的了。除了消费税之外,美国还有臭名昭著的房产税,也是州税。但与此同时,股票作为资产,只持有是没有税的。君不见首富马斯克“被迫”卖掉房产还贷款,然后股票资产做抵押贷款去消费。后面对加州忍无可忍,直接搬家到没有收入税的德州去了。简直是把税法吃得透透的。

智利在讨论增值税向收入税转变的主要原因是,消费税其实是向穷人征税,因为他们消费占收入的比例远远高于富人对应的比例。而收入税的设计则是保护穷人,更多地向富人收取。从社会公平和财富再分配的角度来说,收入税似乎更为公平?然而理论只是理论,实际操作中我们发现,美国的个税变成了向中产阶级征税,穷富两头反而都不怎么需要交税。上面的事实证明,成为美国首富不仅要才智过人,还要搞得定美国税务局和证监会。收入税其实起作用的只是劳动收入(发出来的工资),而对于资产收入并无太多作用。

那么既然收入税比消费税公平,为什么我们不完全用收入税取代消费税呢?除了上面说到的实践中合理避税的问题,还有一个社会层面的衡量就是人们劳动参与的积极性。前面的例子说到,人们对于收入税的感知是极为直接的,所以一旦税率上升,人们的本能反应就是调整工作时间,并没有激励超额劳动。消费税在某种意义上更缺乏弹性,一方面是很多消费是固定消费没法调整,另一方面则是“棘轮效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果然是一种好逸恶劳的生物。Saez这一课有深入讲各种最优个税税率设计的想法,有兴趣者不妨继续阅读。

那么大家继续想,既然向个人征税怎么都有问题,那为什么不取而代之向公司征税呢,这不就避免了各种问题吗?可惜的是,公司税也不是那么好征的。首先,对于企业家们来说,他们是可以选择把收入在个人和公司之间分配的,一旦公司税税率高,那么收入就会转化到个人收入这边,然后通过个人投资的方式重新进入公司的资金流。其次,公司税无法避免国界。前几年轰轰烈烈的“避税天堂”不就是跨国公司实现资产全球配置的实例吗?除此之外,Saez还有讲到公司税对于公司借贷行为的影响。亚马逊这么多年负利润,华尔街还趋之若鹜,难道大家都是梦想家吗?资产税同理,只要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国家,流动性较强的资产就没办法征税。

税收本身作为一门课程很无聊,因为国内基本上是作为注册会计师或者法学讲法,考虑实践中怎么进行财务操作。然而若是把税收作为一门机制设计来思考,那就其乐无穷了。猫和老鼠的游戏,现实版的一例例日后被载入教科书,不仅仅是经济效率还有社会公平的各种考量,国家治理颇为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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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经济、IT观察与思考

从a/b实验到机制设计、商业决策

本文只代表我自己的不成熟的思考,请勿过度解读。

试想如下两个场景。

  • 场景一:我们做了一个随机试验(random experiment),通过各种实验数据分析我们得出了结论是ATE(平均效果)为1%的提升,对应的p-value是0.09。所以这个东西10%显著,应该推广。
  • 场景二:我是一个风险投资者,我现在有100个项目可以投或者不投,每个项目都有其预期收益和对应的风险。我需要通过各种投资组合实现收益的最大化。

正常的来讲,上面两个场景分属于两个领域:实验分析和金融投资分析。好像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大家做实验分析就知道,大部分paper关心的都是如何得到一个干净的average treatment effect estimate,哪怕是为了降低variance做一些variance和consistency之间的trade-off,我也是在大原则不变的情况下。第二类文献我不是特别熟,但是通过有限的金融投资学的知识,我大概知道做法就是一个线性或者非线性、随机或者非随机(这里的随机是stochastic而不是random)的最优化过程、关注的更多是一些本身不可控的因素。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把这两者放在一起?今天突然讨论起type i 和type ii error,然后就不自主的联系到decision making...然后突然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互联网公司大家特别特别的依赖a/b test,一方面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所以索性让数字来说话,另一方面也是有点过度相信统计学的权威、依赖各种统计量和统计模型——我并不是说我们应该剥夺这种权威,而是有的时候好像忘了为什么一开始我们需要引入这样的决策体系。

先说一下我所熟悉的决策体系:做一个a/b test,如果实验结果显著为正(就像大部分field experiment那样),我们就给予实验者相应的奖励(towards business goal)、然后整个铺开。从机制设计的角度,这是一个有效的机制:规则是透明的也是保证正收益的,每个组都在这个机制下play the game是相对公平的。可是这样的机制的缺点是什么...无数的analyst就一夜夜的浪费脑细胞在获得一个可以被认可、又可以最大化自己所属团队贡献的估计量。business side只关心那个估计量的大小,然后公司内部的裁判角色又来审查你这样做是不是统计上正确的。所以many companies end up with a group of data scientists。

可是我们好像忘了一个东西:efficiency。公平是公平了,但是这个机制是效率角度最优的么?从公司的角度,做这么多a/b test实际上就相当于一个投资组合的决策过程:我需要在哪些上面投入更多、哪些上面投入不要这么多。每一种决策都是有风险的,那么既然是一个风险和收益的最优化过程,我就应该计算所有预期收益、成本和量化风险。风险应该是一个连续的度量而不是一个简单如p-value <10%这样1或0的二维决策过程。

所以说到这里,其实当你在做那么多实验的时候,其实那些针对单个实验分析的指标甚至理论什么的就不重要的。每一个都做到极致并不代表整体是最优化的,甚至可能是囚徒困境那般谁都走不出去?suddenly I got very sick talking about type I and type II errors.  I don't think that fits the culture.

大概就是这些,最近脑子里面萦绕的就是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喵。

bottom line

想起来一个joke: statisticians are good at generalizing stuffs (when we talk about statistical tools....the answer is it does not matter! because you should be good at genera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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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从激励相容说起市场营销

以下为某天早晨打车来上班的十几分钟路上乱想到的,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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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被microeconomics毒害太深...整个思维体系全是架构在其之上的,不管是最简单的供求和弹性之类,还是更强调互动的game theory...相比而言,我的macroeconomics直觉就差了很多了,除了能偶尔侃侃税制、社保和房市,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关注的宏观经济动向。

大家都在一窝蜂的挤入金融市场,各种各样纷杂缭乱的手段都有,真是集各学科智慧于大成。所有人都在预测、预测。其实预测和信息这东西,只有在“你先于市场知道”的时候才有价值,你知道别人也知道,这信息就已经富含在预期里面了,价格就已经包含了这部分预期。前两天看到新华社一常驻纽约和纳斯达克证交所记者说,美股其实比较好预测——是的,几乎有什么新闻就有什么相应的反应。这也就是说对于大家都知道的信息,价格的反应是很有规律可循的。

看了那么多模型,我还是觉得金融的本质是博弈——你需要比别人先知先觉,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更有资本的,就是去找体制的漏洞,所以有索罗斯搅乱英国和香港汇率市场(商务印书馆的索罗斯三部曲不妨一读:金融炼金术、开放社会: 改革全球资本主义、索罗斯论全球化);或者引领市场,比如巴菲特对于投资的带动(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比亚迪的案例了)。神话之所以成为神话,就是他们是领先而且不可复制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了这么多金融市场,只是想多少建立一点概念:这个「机制」是一个多么神奇而好玩的东西。玩过魔兽或者三国杀的朋友们或许都对游戏平衡设计印象颇深,这是多么活生生的机制设计案例呀。扯回到市场营销嗯...

营销其实无非就是一个「投入、产出」的过程。你有一堆起始营销资源,然后投放到各个渠道,然后衡量一下各个渠道的投入产出比(ROI),然后根据产出决定下一期怎么优化后继续投入...这说起来和其他投资并无二致之处。对于不同层次的营销人员来说,区别可能是营销资源的量不同、资源的形式不同(钱,时间,精力,实体物质等),再就是可选的营销渠道不同、对于每个渠道的掌控能力和信息不同、ROI的衡量方式不同。这么再去看各种形式的营销,大致也就是在这个框架之内,没什么太神秘的。只是这个环节比较多分工比较细,大家在不同环节上努力罢了。

说个最常见的营销资源投放案例吧:我有一堆优惠券,怎么发放?(瞬间想起小时候去KFC门口,然后一个和蔼可亲的肯德基爷爷塞到我手中一把KFC优惠券的场景了...拿到券的瞬间就不会在KFC还是麦当劳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优惠券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其实就是变相的价格歧视——有路子找到优惠券的可以享受更低廉的价格,而没有路子的就只能原价付款了。所以我们要找出来的目标群体无非就是:价格敏感的、在买与不买之间徘徊不绝的。这样才能发挥优惠券的最大功效嘛——你给那些一天三顿非KFC不吃的人发券有什么意义?他们本来也要来吃的。找到这样的合适群体,就是建立"参与约束";而使得合适群体做出你想要的行为,就是"激励相容"了。一个机制设计的成功,无非就是满足如上两点。

所以我现在在看到手里经过的分析任务之时,总会不自觉的去开一分钟小差考量一下,这东西满足"激励相容"么?然后默默的继续工作...同样的,经常会在收到各种促销短信邮件的时候,考察一下店家是不是足够聪明...如果有明显的套利机会(过度相容了),就会立马实行:比如某品牌的药妆,我每次都是在其淘宝旗舰店打5折的时候买一年的量囤着,然后等明年打折的时候再去买。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基本就是在我的时间耐心与价格敏感之间寻的一个平衡点,然后就可以优化一下消费流。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符合"贴现效用最大化"的理性消费者...

还是说一个更让大家熟悉一点的参与约束和激励相容例子吧。我们一直期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但是又在求职和招人的时候不自觉的考量人家的学历。学历到底有多少含金量?学历不等于能力?

一方面,学历是你受教育的体现,也就是在取得学历的过程中完成了一定程度的知识积累。当然一定程度的学校录取证实了你一定程度的才智,但是也不是只有天才没有汗水就可以毕业的。更有意思的是,知识的积累往往是厚积而薄发,或者说是个非线性的...这也是为什么在衡量劳动者劳动价值的时候会放入受教育年限和其二次方的一个缘故(至少我是这么理解那个著名的xx公式中的二次方项的)。

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信号:如果你是能力低下的人,那么完成学位需要付出的痛苦会有很多,这样就使得只有能力强一点的人才会选择更高的学历。因此,学历成为了能力的一个信号。

但问题也来了:这个信号区分度如何?显然是比较粗的。再者,这个机制的顺畅运行显然不仅仅是录取阶段的公平考核及没有经济负担能力等现实约束,而且更多是学习过程的努力付出。我隐约觉得中国的研究生扩招就是把两个重要环节的标准都放低了,所以这个信号的作用越来越差,噪音越来越多。研究生找工作难不单单是一个经济大形势和供给增加导致失衡的问题。

医保体制可以研究的就更多了,比如挂号费到底应该怎么设置才合理,医生的劳动价值怎么可以被体现出来...这都是微观经济学基础上的机制设计研究的问题。当然经济学也在脚踏实地的解决更多现实的问题。我一直觉得经济学给出的是抽茧剥丝分析问题的框架,而不像某些经济学家一天到晚只会在媒体上骇人听闻。我现在看到某些人的微博夸夸其谈的言论真是一阵胃里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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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读书有感

声誉溢价让资本市场波动愈演愈烈?

按说我一个不怎么研究finance的人,是没什么太多积淀来对这篇paper评头论足的。只是翻这一期AER的时候看到这篇文章了,感觉有点意思,所以简单的说说他的观点。感觉在成熟的资本市场(不包括中国),对于波动性的研究已经越来越细致,各种可能的因素对于市场的冲击都在其中。相比而言,不成熟的市场就有更多匪夷所思的套利机会,这也是很多量化工具切入点吧……不懂乱说,finance我总喜欢用寡头博弈去理解嗯。

Guerrieri, Veronica, and Péter Kondor. 2012. "Fund Managers, Career Concerns, and Asset Price Volatility."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02(5): 1986–2017.

working paper版本可以直接点击上面的标题链接下载。

前几天的那篇讨论薪酬的paper类似,这篇只是更直接的在说基金经理的报酬,当然随着市场的不同有些假设也不大一样。

先说假设。可能大家都知道,金融圈有两种基金经理,靠数量模型的和靠搞市场关系的。前一种基本就是天天对着计算机,后一种则天天到处跑,然后做的就是去找企业的内幕消息。在这样的现实下,肯定有一部分经理对某些企业的违约情况有着更多的信息。

可惜市场永远是信息不对称的。投资者并不知道哪些人确切的有这些内部信息,他们只能参照这些基金经理以往的业绩来决定投资与否。久而久之,我们就见到了很多所谓的“大牌经理”,做到极致的有庞氏骗局的创立者Ponzi,当然他是直接融资了。随着时间的积累,基金经理之间形成了一些声誉之类的信息,可以向外传递。这东西和我们在淘宝买东西时候看到的卖家评价别无二致——亲,这个经理以前没赔过哦~ 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为了规避风险往往会在淘宝选择大卖家,这样大卖家就借助自己既有的声誉可以设置更高的价格(关于在位者与进入者的博弈模型暂时不考虑,那个更符合最近京东和苏宁的故事,有空另外讲~),这就是所谓的“声誉溢价”了。声誉溢价会对基金经理有着正的激励,所以出于对职业发展的考虑他们的投资决策会有所影响——比如当风险极高的时候,一般会选择保守策略。

这篇文章很有意思,一般说来“高风险高收益”,换成人话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当企业的违约风险比较高的时候,其对应的(不违约时候)收益也应该比较高,这样就可以补偿这些基金经理被炒鱿鱼的风险。可是这不是一个静态的过程嘛,随着时间的流逝,大牌经理的声誉溢价会越来越多的影响投资者的决策,进而更多的影响基金经理的投资偏好(高风险还是低风险金融产品),进而“小流汇江海”,声誉溢价会带来金融市场本身波动的放大,于是我们看到金融市场的一起起风起云涌浪潮波动愈演愈烈。市场的过激反应,便有可能来源于这种声誉溢价。

简单的说,这篇文章得出的就是这么一个结论。放大冲击的波动示意图见下。

2013-12-09 16_55_23-guerrierikondor_nov7.pdf - Adobe Reader

让我简单的评价的话...嗯,就算有这么个channel,我们也无力从机制设计上改变什么。市场自然演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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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主观评价与薪酬设计

本来心情大好的,在这一期AEJ:micro中拎出来两篇papers,准备好好研读的。第一篇关于online marketing的还好,长长的日志已经发出来了。但是这第二篇...我怎么选了一篇TSE(Toulouse School of Economics)的文章呢?自讨苦吃。

题目蛮诱人的,尤其对我这种热衷于机制设计游戏的孩子来说。

Maestri, Lucas. 2012. "Bonus Payments versus Efficiency Wages in the Repeated Principal-Agent Model with Subjective Evaluations". 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 Microeconomics, 4(3): 34–56.

什么主观评价体系啊(原来都是看客观评价的),奖金激励啊,有效工资啊,重复PA博弈啊,看起来多么实际的劳动市场机制设计问题啊。然后呢?看到1/2处,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假设,也太多了吧。各种陈述,各种规则,各种各种最后得出来一些不怎么强的结论。耐着性子推了1/3的公式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扫文字,最后跳到conclusion了。

米有意思,大大的米有意思。Too economics to enjoy. 还是喜欢直觉比较强的文章,虽然某种程度上公式是逃不掉的。只是感觉,不够elegent吧。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复制一下conclusion,还是复制一下abstract吧。

We study an infinitely repeated principal-agent model with subjective evaluations. We compare the surplus in efficiency-wage equilibria and in bonus-payments equilibria. The agent receives a constant wage and is motivated by the threat of dismissal in efficiency-wage equilibria. The agent receives a bonus and quits the relationship after disagreements between his self-evaluation and the principal's performance appraisal in bonus-payments equilibria. We construct a class of equilibria with bonus payments that approach efficiency as patience increases. In contrast, payoffs from efficiency-wage equilibria are bounded away from the Pareto-payoff frontier for any discount factor.

让我对这篇paper没那么大耐心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新一期的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也出了,还有一两篇有意思的paper可以读(尤其是一篇两个在业界的研究者搞出来的paper)。只是在这里简单记录一下好了。对TSE的风格,真的是让人越来越不喜欢了(虽然曾几何时,Laffont的那本书几乎成为桌案圣经...)。希望不是我开始越来越浮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