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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人生中的随机

最近放假有空看书,就把朋友赠(硬)送(塞)给我的一本书看完了。书名是Fooled by Randomness: The Hidden Role of Chance in Life and in the Markets, 好像是写《黑天鹅》那个作者写的。我虽然对华尔街比较无知,但这本书倒也不仅仅是适用于华尔街。感觉很多事情华尔街只是放大到极端了,而道理可能多少都适用。

这本书啰啰嗦嗦二百多页的英文,我前后看了一周大概才看完。文笔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耐着性子读下去的缘故。但是道理其实没有多深,基本都是一些关于人类大脑跟随机性不兼容的发现。嗯,很简单,我们的大脑是0-1机制,只能处理确定性的联系,而对于概率就处理地不那么自然了。

书中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赚钱了是因为聪明,赔钱了是因为运气不好”。包括我自己在内,我发现这确实是大部分人的天性——永远对损失有着一种天然的心里避让。比如,我虽然常年不买卖股票,但经常会进账户看一眼还有多少钱。如果知道某天大盘跌了(比如今天),那么我可能就不会打开股票账户的app。如果看到大盘一片涨势,那么我一定会打开app然后看着增长出来的数目发呆。嗯,你说这信息对我有用吗?其实没啥用,因为我既不会买也不会卖,股票就是被我放在那里当存款的。那么我为什么还这么孜孜不倦的查它呢?不知为啥,赚钱的时候人就是开心啊,虽然知道只是一个瞬时价格,虽然知道这与我的投资决策可能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我还是会自我安慰,看我眼光多好,看中的都是长期价值。

学经济学有个好处,在上学的时候已经把乱七八糟的各种理论和文献都读了个七七八八,也有不少行为经济学方面的。这本书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引用的行为经济学的研究成果,想想作者是2001年写的这本书了,当时应该还是蛮先进的发现吧。只不过有趣的是,作者一路过度强调运气的作用,可能华尔街这种地方,确实大家拼到最后就是运气了。比如他说,华尔街是个生存游戏,你可以幸运几年然后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一旦爆仓,就彻底被驱逐出这个游戏了。这在其他行业倒是没那么极端,毕竟很多东西还是实打实的在那里的。

当然,如果你看人生,确实很多事情都是运气积累的。健康地出生已是不易,然后顺利地长大、上学读书,考试,然后职业选择,种种。我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一次imposter syndrome发作。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我既然选择的是做自己拿捏得住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有此表现?我的原因根本上是相同的,就是觉得这一路走来很多节点都是运气的成分,万一做错了选择可能就是南辕北辙——当然也有可能更好就是了。现在的日常虽然是拿捏得住,但是对于人生的其他选择呢?谁又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幸幸运运的呢?有点像爬山,爬的时候一路向前不做多想,爬到山顶才有一种颤颤巍巍的后怕。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随机只对群体有意义。对于个体来说,实现的结果只能是0或者1其中一个,我们并没有办法复制一份平行世界出来。在每一个时刻,我们都活在过去发生的一堆0-1的排列组合中,而这些组合又决定了下一步我们有哪些0-1可能会实现。某种意义上,我倒更希望相信这个世界有随机性,却也相信很多东西是收敛的。就算一件事情小概率,尝试的次数多了,不也有可能实现吗?而如果增加尝试的次数呢?只能是持之以恒的去追求。一旦放弃,那么概率就永远归于0了。所以,我们得到和失去都是不那么容易的。

作者还有一些例子多少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来迎合某些人们希望相信的心理。比如他说“爬得越高的人往往是能力一般,只是他们运气好”。人们很多时候都宁愿相信这是事实,或许这样会觉得好受一点。或许在某些程度上这是事实,而有些时候则是在下面的人根本无力识别上层的人具有的其他技能。如果连看都看不出来,总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其他人,那么真真的就是井底观天了。

总体而言这本书还是很好玩的。比如作者最后说,他自从放弃闹钟之后,每天醒来的波动带来的随机感让他感到幸福。我其实已经五六年不用闹钟了。最初也是心惊胆战,后面发现你自己的身体其实比你想象的更为强大。这么多年,我没有误过飞机,没有睡死过重要的会议,而每天不必担心在深度睡眠中被闹钟吵醒的幸福感则是无与伦比的。这也是另一则我选择相信我希望相信的东西吧。看吧,人的心理其实是超级复杂和纠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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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重看“理性经济人”假设

“理性经济人”假设怕是所有人学习当代(西方)经济学最一开始接触的假设。每当论及这个假设,我就不禁想起当年曲创老师的启蒙叫法“厚颜无耻的自私的理性经济人”。理性经济人虽然没有直接的标明“自私”,但是随着期望效用函数(expected utility)的引入,当我们最大化一个效用函数的时候,多少已经暗含了“自私”这一层意义(当然你可以随时的把别人的效用放在自己的效用函数里面来说你也关心其他人,这样而言就更有了一层外部性的考量)。不知道各位是否还依稀记得诸如MWG等经典微观教材在一开始介绍“选择(choice)”的时候,总是在反复强调completeness(中文译作完整性?)和transitivity(传递性)以定义一个选择的理性。

这学期修了Micro II,上半部分是Massimo Motta的competition policy,讲的很是有意思,暂且按住不表;下半部分是Larbi的behavioral econ和decision theory的结合,讲的也蛮有意思的,至少逼着我看了半天vMN、A-A和Savage三种expected utility的表述。联系起我对Keynes的好感更多来源于他在概率论上面的造诣,这些理论就多少也显得很有意思了。贯穿整个下半部分课程,我们多少回顾了近几十年来各位著名经济学家在维护理性经济人假设(或更具体的,期望效用理论)上面所做的各种努力,比如ambiguity aversion, regret aversion, hyperbolic discounting/time consistency, temptation, fairness等等有趣的理论及对应的modeling方法。看来看去,虽然不知道实用价值有几分,却也乐得凑个热闹。

昨天和UPF的一个Ph.D吃饭,不禁聊起来这么多年学习经济学的体会之类。我前段时间大概还感慨过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本科的时候修过三门经济史课程是多么的幸运,昨天又感慨了一下曾经修过的几门经济法课程又是多么的实用。当年有幸摊上一位很好的经济法(economic law)老师,虽然给分不高,但是从她的课程中真的是收益颇深,尤其是涉及到公司法合同法等等切身相关的法律,现在之所以没有沦落成法盲还真的多亏了当年的训练。有意思的是,后来法经济学学了很多反垄断法,国家税收学了很多税法,保险学学了很多保险法,最后概括起来我的经济类法律知识还是蛮全面的哈哈……而且很多法律条文和执行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条例和实例结合起来学也是颇有意思的。反垄断法就不用说了,现在听Motta的课感觉中国的反垄断法真的很有意思啊,该模糊的地方模糊,该清晰的地方清晰,足够的猫腻留下哈哈。想起当年听到张昕竹说起草反垄断法的种种不易,真的是“有法总比没有好”,哪怕这个法律后来的实践总是让人看得云里雾里——譬如我就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商务部否决了可口可乐和汇源的并购案。我没有听说任何关于此案的横向并购模拟的数量分析,不知道当年的博弈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某种程度上,我多少觉得有点作秀的味道了——既然我们有了这么一个法律,多少要实践一下是不是?

回正题。之所以说到经济类法律,更多的是因为当时说到了现在中国的保险。我不知道大家对于保险的印象如何,反正我近几年是接二连三的被保险震惊啊。保险的本意是分散风险,结果在中国某些乡村的实践中,保险却不幸沦为了变相的传销——保险是由代理人提成的,这个法律是允许的。但是在实践操作中,现在保险代理人提成最多可以达到50%,这是什么概念?我不相信剩下的50%刨去保险公司运营的费用之外,还足够在危机发生的时候支付赔偿。从某种程度上,现在的保险让我觉得有点Ponzi game(庞氏骗局)的味道。城市里的我不好说什么,在农村,很多人文化程度比较低,所以根本不理解什么是保险,也不知道这玩意背后的权利义务是什么。他们仅仅是被几个罕见的赔保的例子所吸引(一般是某村某人出车祸死了,然后被赔付了几十万云云),经保险代理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忽悠,就投保了。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养老保险的保费是需要连年交的,以为交一次就万事大吉了,直到第二年又要交钱的时候才知道这有点无底洞的味道——若是退保,几乎拿不回分文。另从保险代理人的角度,他们很多人只是负责卖保险,才不关心赔付等等,尤其是有些保险是“平均时间维度上的风险”的,日后一旦有事情发生,我估计某些小保险公司非直接破产不可。有人会怀疑我危言耸听,但是当年看到一个小县城没什么其他的公司,一条街上都是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保险公司的时候,还会认为这东西没有任何泡沫?

这个时候,有多少人还可以坚持“理性经济人”和“市场是有效率”的说法,认为大家投保是一种理性的风险厌恶的选择?对于保险这个制度本身我还是相当有好感的,但是具体放到市场实践操作中,却又是另当别论了,尤其是在中国这个保险市场发育极其不完全的情况下。人们经常说“银行、保险和证券”是金融体系的三大支柱,可惜在中国保险明显成为了金融体系的短板,若是大家相信“短板理论”那么中国的金融市场怕还真是落后在世界发达国家后面几十年。我和那位金融的Ph.D一聊就说起来当年我们的《货币银行学》这门课——要么是教材陈旧的要死,要么是完全不知所云的上了一次英文翻译课。据他说,很多金融衍生工具在国内就是闻所未闻,然后各种胡乱翻译导致很多人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些工具到底是什么。刨去我对金融的偏见不说,就中国的金融教育水平我们又有什么期望能在人才云集的国际公司的较量中更胜一筹?只能是被人家制定的规则玩弄吧。

了解我的人可能知道,我一直对rational expectation(理性预期)有一些想法,当然这个和理性经济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对于理性经济人的一大“辩护”是,如果人们都是“利他”而非“利己”的,社会不见得会更有效率。这是那个模型弄出来的我忘了,只记得大致意思是“利他”并不见得真正能够满足他人的需要,只有自己才可以真切的了解自己的需要。从这个层面,又可以对“共产主义”留下一个问号。我对共产主义的理解还是比较浅薄,随便说一说,欢迎较真儿。当真正实现共产主义的时候,人们是“各司其职,各取所需”。我想不出的是,譬如我大学毕业要找一个合适的岗位,如果没有市场竞争我怎么可以知道我更适合干什么?换言之,我的“比较优势”在哪里呢?我是应该当一个律师还是一个打字员?共产主义对于完全信息的要求怕是有点太高了,这里必然要有一个对社会方方面面都了若指掌的“中央计划者”。不知道这样子的对于信息的要求是不是有能被实现的一日——换言之,制度都是有成本的,信息也不可能是免费的。

说到这里,我真想时间倒退半个世纪听听当年兰格的辩论。学了半天经济学,多少要对“政治经济学”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是不是。想想当年的“辩证法”,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的嘛。那么看一面不如两面都看,学了半天的经济学应该回头重温一下那些经典巨著了——譬如,我一直没有勇气读完的《资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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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状态

与设计师相逢

http://www.galeriacosmo.com/sites/default/files/images/Arte-para-la-gente.gif一直说巴塞是个艺术的城市,但是城市里弥漫的艺术气息或许太清高了一点,少了几分商业的侵入感。昨天, 和一位designer跑到古老的巴塞罗纳大学后面的Cosmo咖啡厅里面小坐了一下,聊了许多关于西班牙、设计和艺术,当然还有我们本身的课程,有意思的很。

http://fotos0.mundofotos.net/2008/15_09_2008/catalonia1221500551/plaza-universidad.jpg

Cosmo本身是咖啡厅和画廊合二为一,很有味道的咖啡店。

话说有意思,以前常说一些中文博客带给我的奇妙境遇,这次这个designer同学联系我,却是因为我的英文博客,看来偶的英文水准也不是那么烂嘛……然后我就顺便很敬仰的拜访了一下他的网站,果然是designer啊,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震撼的偶哗啦啦的。更强悍的是这位同学是和我在同一个学校的,虽然学的是另外一个项目,但是敢于从艺术转到经济还是蛮强的。跟他讨论了很多关于品牌设计之类的事儿,有趣的紧。看来设计师就是不一般啊,言谈举止之间都有艺术的味道,嗯啊。趁他不知道,也欺负他看不懂中文,转张照片过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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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家伙貌似还设计了renfe的徽标。renfe是什么呢?好吧,翻译成铁道部您就明白了吧,就是西班牙铁路,俗称“火车头”?果然是有水平……

有趣的是,作为一个品牌设计师,他是蛮关注商业运作的,和印象中那些传统清高脱俗的艺术家感觉不太一样。我们讨论了一些社会网络和人类行为的问题,嗯啊,尤其是购买行为,嘎嘎,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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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你的选择理性吗?

好久不讲故事了,今儿讲个故事,也算个测验。大家来玩玩~

现在有一种彩票,一等奖200万,二等奖50万,或者啥都没有。假设现在有两种情形供你选择:

1. 100%的概率获得二等奖,0%的概率获得一等奖,0%的概率啥都没有。

2. 10%的概率拿到一等奖,89%的概率中二等奖,1%的概率啥都没得到。

哪一个更合你的胃口?是不是现在已经两眼放光了?冷静冷静,哈哈,只是个测验。

别急,游戏还没结束,我们再接着玩,

现在形势突然变化了,你的选择变为:

1. 11%的概率获得二等奖,89%的概率啥都没有,0%的概率获得一等奖。

2.10%的概率中一等奖,0%的概率二等奖,90%的概率啥都没有。
这时你又更倾向于哪一种?

lottery-money

测验做完了?好吧,记下你的答案,我们开始讲故事。话说这个小测验是从鼎鼎大名的MWG书上抄来的,称之为Allais Paradox,是很经典的对“预期效用论 (expectation utility)”的挑战。前阵子在课堂上我们老师就拿这个游戏了我们一番,不过貌似结果不是那么满意啊。我当时就在嘀咕,谁让你在一群学了经济学那么多年的人身上做实验呢?谁不懂预期效用啊,肯定都照着预期效用最高的选啊。换言之,我们都被经济学彻底的“洗脑”了,不由自主的计算起来预期效用。

好吧,回到测验,其实答案很简单:

如果第一次你选了1,那么第二次你也应该选1,因为这样说明你是相对“风险厌恶”的,喜欢确定性稍高的事情。

如果第一次你选了2,那么第二次你也应该选2,因为这说明你是希望稍稍冒些风险以获得更大的收益的(比如我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两个2),毕竟平均算起来无论如何选2的“奖金的期望”都是更高的。

好吧,如果你选了一个1一个2(应该是第一个选1第二个选了2吧?),那么从“预期效用”或者经济学理论上来说,你的选择是“不理智”的。

别着急,这里说你“不理智”不是真的不理智,恰恰相反,第一个选1第二个选2是大多数人的理性选择:在第一个选择中,既然我已经100%的概率中二等奖了,为啥我还要冒1%的概率一无所有呢?同样的,在第二个选择中,既然中奖的概率本来就相差不大,我又为何不赌一赌运气,求个头奖呢?

是的,这不是你的错,而是经济学过于强的假设的错。根据预期效用理论,你是不可能选一个1一个2的,因为你不可能突然间转换风险偏好类型——从讨厌风险的人变成稍稍喜欢冒险的。但是事实中,尤其是在这里例子中,我们为什么不能改变自己的风险偏好???

对于这么一个悖论,经济学自然有自己的解释,也有相应的放松条件,比如“后悔理论 (regret theory)”,或者放松“独立公理(independence axiom)”。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大家还都在用着预期效用理论,很大程度上是人们大多数的行为还是符合预期效用理论的,尤其是在信息经济学中研究委托人和代理人行为的时候。

其实这个小小的例子只是想说,其实经济学研究的并不是的动辄就“GDP”“国计民生”这种听起来都很唬人的大问题,经济学也是从一砖一瓦慢慢盖起来的。我现在感兴趣的就是如何解释“个体行为”和“群体行为”之间的微妙联系,以及如何放松“理性选择”的假设来更完美的契合真实的世界,然后就是进一步构筑宏微观之间的桥梁。

话说昨天生平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用英文对别人解释我的一个idea,突然发现自己的英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烂。更让我感动的是,大家不会说我“异想天开”,而是认真的聆听并给出很多建议和鼓励,希望我可以朝着自己理想的方向走下去。感觉在国内的时候,可能周围的人功利的比较多——首先关心学术的就不多(大家都忙着找工作了),关心学术的关心经济学理论的更少(计量和金融貌似更有趣?),关心经济学理论的又关心这种基础性思维的就更少了(发文章啊发文章)。在这边,我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面对着这群动辄一泡图书馆就是一天的狂人,总觉得自己基础理论还没学好就跟人家扯这些“虚无缥缈”的是不是有点不着调。但是接触越来越多,我发现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很关心“思维模式”的,关心如何构筑一个更完美的理论。他们也很容易接受新的idea,并表述自己的想法。同学还鼓励我去直接找几位相关的教授谈谈,看看能不能获得进一步的指点。只是与我来说,现在很多想法还不成熟(需要学行为经济学、经济史,还有图论复杂网络理论的很多东西),我一直担心表述不清,所以暂且搁着也罢。至少,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和信心继续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走下去了,不用瞻前顾后杞人忧天了。

生活,突然变得无比的明朗和幸福,连problem sets看起来都不那么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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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再一次感叹Calvó-Armengol

今天,又好好翻了翻Calvó-Armengol的生平,不禁唏嘘不已。看到了GSE上一段引人泪下的话,写给Calvó-Armengol International Prize in Economics的:

"The prize that bears Toni's name will honor young accomplished researchers whose achievements recall the creativity, energy, and rigor that were the hallmarks of his work."

Prof. Salvador Barberà (UAB and Barcelona GSE)

而后,又翻了翻那年那些事儿,看到一篇熟悉的论文“Social Networks and Peer Effects: Theory and Applications”正是08年纪念Calvó-Armengol的seminar的主题,顿时有种眼眶涨涨的盈满泪水的感觉。

09年春天,这个奖诞生了第一位主人,那就是Esther Duflo。一年之后,她又拿到了克拉克奖(Clark Prize)。本来只想起她是做田野实验的,细看下来才明白,原来Esther Duflo用social network做了一些小额贷款的工作,网站原文如此:

In particular, Prof. Duflo's research touches on many subjects that Prof. Toni Calvó had worked on from different angles. For example, one of her best-known contributions, in a paper with Prof. Abhijit Banerjee, relates to showing that any increase or decrease in inequality in a country is followed by a reduction in a country's growth rate, which has turned out to be an interesting puzzle. Prof. Calvó had worked on understanding sources of inequality and how differences in social network structure might lead to inequality.

明天开始,Duflo将和Matthew Jackson等齐聚Calvó-Armengol的故乡Andorra,举行一个“a fully funded three-day workshop for 20 to 25 young investigators from around the world”。演讲列表见这儿:http://www.barcelonagse.eu/calvo-workshop2010.html。毫无疑问这将是social and economic network的一次盛宴。Esther Duflo将做“Social network and microfinance adoption”的演讲,而其余二十多位年轻才俊也将带来该领域新的曙光。

不知为什么,到此时我还是心中有点隐隐的同感,对Toni英年早逝的惋惜之情依旧不能释怀。可惜,无缘相见。但闻其还有一学生在GSE,希望能有机会讨教一二。有意思的是,前阵子还被人打击我说毕业论文关注那些东西没意思,拿着我以前另外一篇合约理论的文章说后者更有前途。然而我相信我的直觉,相信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仅仅一篇毕业论文不能代表任何东西,更多更深的还需进一步慢慢学习。看到behavioral economics的时候,觉得看到了上午11点钟的太阳,马上就要磅礴绽放;而此时看到social network,却又觉得看到了9点钟的太阳,需要更多的时间升起,却可能绽放的更为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