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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IT观察与思考

2018的一些记忆

年纪越大,越不想写什么年终总结之类的,感觉记住的就记住了,记不住的就任其遗忘就好了,不必刻意的一条条的列出来。2018年的最后一天,五点钟就会落下的太阳。日落前的两个小时,还算闲暇,就趁机写一些我还记得住的一些事情。

潮流: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

身处硅谷,就算再不关心机器学习,周围的人也总是会叫嚷着,于是乎被动学习了。我一直属于不怎么刻意去关心热点的人,感觉深度学习这几年热得发烫,却不知道到底烫在哪里。打开科技新闻,要么是无人车,要么是视频换脸,感觉视觉识别已经越来越发达了。打开购物网站,各种智能家居应用层出不穷,语音识别自然是其中最重要的技术支撑。

十二月,多少得到一点闲暇时间,有意识的去扫了一眼这个领域最近的一些论文和twitter上大佬们的辩论。有朋友戏称大多数人的深度学习就是调参,这么想想更像是一种工匠精神的极致发挥。每一项工业用品,譬如飞机,都是一点一点调出来的零件和参数组合。你说所有的一定是最佳么,未必,但非最优解也有可能给出很稳定的表现。这么想想,看看深度学习层出不穷的各种领域和数据集上实践的论文,也是人们智慧和探索的结晶。

只是理论的进展呢?没有理论的长远发展和支撑,应用的突破大概也可以看到天花板。后面有时间打算去看看深度学习的理论,然而不止一个人打击我说,深度学习并没有什么理论。我想,大概还是会有一些的吧,只是还没有坚实到一个成熟的理论体系里面。四五年前,我经常笑谈说,深度学习会不会是下一个微积分?大家先用着,然后实践倒逼理论臻于完美。好几个朋友笑笑,不了了之。不知不觉好几年又过去了,深度学习居然还是那么热,但理论的进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理论如果真的没有进展,那么深度学习会不会又一次陷入神经网络曾经的绝境呢?

隔岸观火,好在我有的是耐心。硅谷聚集了一群最聪明的大脑,就算只是工匠般的推敲,一点点开凿出道路,也足以让人钦佩。只是世间万事,最终逃不过客观规律。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这一代人才可以突破迷雾,探得镜中花。

旅行:疲惫和兴奋

每年年末我好像都会总结一下一年中去过的地方,算是一个小小的纪念。去年走过了五大洲,而今年频率更高。下半年因为工作的缘故,几乎是每个月出境一趟,却只是在北美和欧洲之间穿梭,除了回国一次。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已经比较难找到下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了。看遍世间繁华,大同小异,殊途同归。

当疲惫到连去欧洲都不用心打包,缺什么现场买什么,我想我对国际旅行的心里疲倦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程度了。一个人旅行那种随意和不确定性,已经不能让我如往年那样兴奋了。

工作:方向和勇敢

工作永远都是起起伏伏的。顺的时候,项目进展神速,没什么需要过度担心的。不顺的时候,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得以找寻到几个可以修修补补的地方。时间久了,幺蛾子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工作上最难的永远不是学习不知道的知识,也不是越做越熟少出纰漏。解决一个问题固然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总归是能找到办法的。而寻找下一个突破点,才是让人彻夜难寐的事情。相比于前进的方向,具体的零零碎碎的问题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很多事情虽说是殊途同归,但也得大致方向一致。

2018,有一些突破,尝试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清爽。曾经有一段时间的迷茫,因为看到周围少数几个人坚定地向着梦想前进的果决,相比而言自己的犹豫不决显得格格不入。后面追问着自己一些本质的问题,比如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持续的快乐,我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些问题渐渐的明晰起来,然后只是如何寻找到前进的道路而已。还算有一个稳定的平台支撑着,那么就不妨承担一些风险,试错,徘徊前行。

勇敢着,很多事情回头看,当时的结果已经并不重要。各种经历,最终造就了独特的人生。

其他

生活上,各种莫名其妙的技能在增加。学会一些意料之外的技能,解决一些生活实际问题,其实还蛮好玩的。

体重意料之外的,降到了这么多年的最低点。顺手量了量三围,虽说不用靠三围赚钱养活自己,但看着这些数字指标还是蛮开心的。

文字方面,博客更新寥寥无几。偶尔会在手机上写一些随感,翻了翻英文居然不比中文少。衷肠苦诉,情绪的波动和管理越来越成熟,却少了几分跌宕起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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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状态

信步闲庭

难得冬日到来,可以安心地躲在家里清静一下。不知怎么的,早晨窝在床上就想起来“信步”两字。感觉中文有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画面感。换成散步、闲逛,就好像失去了某种意味。

信步其实是人与人交往中非常有效的一种聊天模式。但凡约出来信步,那就至少几个小时起,可能平坦也可能崎岖的路程,却几乎不会有已经限定好的方向。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内,不得不调动各种脑细胞进行交流。或是着眼现实,聊一下世态百变。或者放飞畅想,看一看浮华烟云。信步是随意的,交流便也变得随意。无论话题为何,甚至于最后可能都不记得话题是什么了,总是曾有一种舒展灵魂的放纵。

大部分信步可能都是在白天,或晴或阴。细雨还好,雷雨天人就不得不被圈在咖啡馆了。然而有时候,夜晚的信步也是格外有趣。晴朗的夜空,遵循着月光的指引,蜿蜒的小路绕出来预期之外的美景。怀念在金门大桥北边看星星和云雾飘摇的夜晚,亦怀念那远远指引方向却不曾到达的灯塔。怀念Monterey碧蓝的海岸线,巧克力盒子般精致的小屋子,以及那起起伏伏的城镇小路,映射在昏黄的夜灯中。

怀念台北丰富的夜市,怀念上海外滩的辉煌,怀念巴黎夜雨的惆怅,怀念圣彼得堡不曾落下的太阳。

然而那些一起闲庭信步过的人呢?未名湖畔绕了一遍遍,却终究分散于世界的各个角落。三藩城中登高望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日落。

若有时间,或许我们可以再信步一番,舒展一下纠结太久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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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IT观察与思考

Burn-in理论

上周和一个好久未见的朋友聊天,其中提到一个“Burn-in理论”,我觉得很有意思,解释了我的很多困惑(或者说终于不用再感到内疚了)。

Burn-in理论其实很简单,就是说,我们做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事情的时候(尤其是创造性工作),往往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才能进入状态。比如解决一个挑战性的问题,写一篇学术论文,比如完成一系列的数据分析,这些事情并不是“事务性”的,而是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找到灵感的。比如严肃性的写作,数学上看,每天预留一个小时*一周7天,和找一天的时间7个小时来一口气写完,总数都是7个小时。但这七个小时的效率其实是不一样的。每天一个小时,可能刚刚进入状态,然后就被迫去做其他事情了。连续7个小时,就算前面需要两个小时来进入状态,中间四五个小时的状态其实是很高效的。

此外另一大敌人就是,人脑其实比较抗拒从一件事情切换到另一件事情。如果中间不停有各种事情打断,其实是很难进入一个连续地思考状态的。这些骚扰包括邮件,短消息,旁边人来问问题,等等。至少我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需要的是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放掉所有的警觉。甚至,听音乐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外界环境的噪音。

之所以说不再内疚,是因为我有时候会不得不把工作留到晚上或者周末去做。白天有时候其实也不那么忙,但是就是很难在一会开会、一会工作、加之各种随时蹦出来的邮件消息,这样的不断被打断的情形中进入状态,一度以为自己其实是拖延症发作。理解了Burn-in理论之后,索性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要开会就一天连续都开掉,要做分析就把所有的骚扰都屏蔽掉。没状态的时候、真的没必要强求自己在短短三五十分钟内集中注意力。这种碎片时间其实只适合处理事务性的工作,而不是进行创造性的工作。比如我每天上下班坐火车的时间,虽然也有快一个小时,但我很难集中注意力工作——一是时间不够burn in,另外则是环境太嘈杂,人体本能地会对外界变化有着警惕性的监控。理解了这点之后,我就心安理得地刷刷新闻或者跟朋友闲扯。

当然,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度过Burn-in来进入高效状态,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那真的是拖延症晚期无可救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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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IT观察与思考

穿越城区的高速路

三藩有一段有意思的历史。美国,尤其是西海岸,几乎都是高速路的世界。人们出门5-10分钟开上高速,然后就一路狂奔到目的地。如果没有高速路,人们移动的速度就要大打折扣了。这好像成为了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连驾车都成为了旅游项目。比如big sur这样的旅游线路,就是美国经典的自驾之行。

刚来湾区的时候,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南湾的101和280两条高速路,到了三藩市区就断了。一辆辆车必须下高速,然后穿越拥堵的市中心,才能到达城北的金门大桥、然后一路向北。这显然是增加了城区里不必要的交通不是?

后面听说这跟大地震有关,就上网查了一下三藩的高速路历史。原来,三藩也是曾经有穿越城区的高速路的,而且还有当年规划过却一直没有建成的480高速。 在大地震前,三藩临近海边的大道居然是双层高架桥。

1982年2月的三藩(海湾大桥北侧)

地震后拆毁高架桥的三藩

显然跟地震前相比,三藩的海岸线漂亮了许多。自此,我也从每每被堵在三藩市中心的哀怨,变成了支持三藩保留城市景观的愿望。当然,高架桥被拆毁,除了基于景观的考虑之外,还反映了人们对于湾区下一次地震不确定的恐慌。如果强震发生,高架桥的坍塌会造成更多的人员和车辆伤亡。

直到今年春天去了一趟西雅图,在海边走了一程,才恍然觉悟有没有高架桥真的是两种景观。西雅图跟三藩很像,市中心是在一座山上,所以高高低低的层次显得高架桥并不那么突兀。然而实际穿过高架桥下面到达码头,一回望才发现视线被阻的压抑。


从西雅图码头回望市中心,可见灰色的混凝土高架桥(摄于西雅图码头)

后来又去了一趟离西雅图很近的温哥华。无独有偶,这样的抉择在西海岸每个城市都发生过。当然,今天的温哥华市中心并没有高架桥,但是历史记录了人们曾经有过的争执。在温哥华市博物馆,我得以回顾这一段历史。


温哥华市博物馆里面展示的人们反对建立高架桥的游行(摄于温哥华博物馆)

和北美很多城市一样,温哥华市的中国城也是在市中心的区域,而当年的规划里面,高架桥会穿过中国城。 不出意外,当年如火如荼的反对建高速路运动也有很多华人领袖的参与。

温哥华曾经的高速路规划

有趣的是,在三藩当年高架桥是否拆除的争论中,三藩的中国城是支持震后高架桥重建而不是拆除的,因为当年的101高架桥正好结束在中国城,可谓给中国城的商铺们带来了高效的客流。温哥华的这段历史反过来,因为要穿越中国城,所以人们要抗议。

如今大概不会有人再在三藩提议重建高架桥了。就算日后真的随着城市增长不得不增加交通方式,估计除了发展公共交通之外(三藩最近已经在讨论市中心的“拥堵费”了),可能只能往地下深挖而不是在地上建桥了。三藩海边,令游客们赏心悦目的embarcadero大道,估计会一直传承于一张又一张明信片或者自拍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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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状态

神奇的年代

大概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吧,总觉得少了一点波折和惊喜。每天劳劳碌碌地上班下班,从容应对着邮箱里面动不动上百封邮件。在这样的忙碌之中,我已经失去了想象的能力。其实很多时候也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好像是心理上的疲惫,提不起精神来。

晚上为了找以前的一个东西,无意翻了一遍手机里的相册。没找到想找的东西,却翻出来一些有意思的照片。其实也没几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就这么变为过眼云烟了。好像自己曾经属于的神奇的年代也并不遥远,而为什么当年的自己曾经那么无知无畏呢?

那些从流逝的时光中获得的,又是什么呢?